@远东冰原上的猫头鹰:我的一个强烈感触是,如果说过去五年「文科新穷人」的增长非常明显,文科内部其实也在发生阶层洗牌。仅仅是五年前,我所主要供稿的媒体如今已是一家不剩,我对比了当前和五年前的收入来源,没有一家重样。
五年前,或者更准确来说,是在 15—19 年的公众号时期,我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新媒体写稿、杂志供稿和出版社 / 媒体的外包工作。它们当时会把部分公众号业务外包给信任的人。而当时给新媒体写稿,千字 500—700 元是常态,有时运气好,加上流量扶持,能达到单篇一个字一元。
但接踵而至的三波连杀 —— 疫情及至今天的广告招商低迷(受制于整体经济下行)、文字端到视频端的狂飙突进(别说纸媒,公众号长文的市场份额也明显萎缩)、AI 的强势洗牌。这三波连杀,直接导致了因为公众号崛起而收入尚可的作者不得不经历新的自我迭代,否则就是收入暴跌。
它是一个缩影。这十年来,中美两国的媒介加速主义其实是非常明显,且以高温状态影响着局内人。以文字为主要载体的劳动者阶层滑落,在经济上的感受尤为明显。而具有短视频网感、在短视频端口更有天赋的人,成为新的弄潮儿。另一批在这轮媒介大逃杀中幸存的,则是早早 —— 比业内大部分人都要早去实践新媒介的人,比如 AI 工具、播客、短视频剧本,先发优势要百倍有用于后发努力。当行业内大部分人还在观望,或者对新工具还排斥时,先发者的笃定和眼光得到了嘉奖,使祂们在巨浪来临之前构筑好了保护壳。但更多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当时都没有那种把所有精力 All in 在新媒介的决心,而经济震荡和媒介转移的快速程度如同一场眩晕,当你回过神来,这一轮洗牌已经初见端倪。
所以,这五年的内部洗牌,用全员下行或上行都是不准确的,更接近我实际观感的状况,是少部分技术 — 文科交叉从业者、新媒介先行者幸存了下来,并迅速瓜分了洗牌红利。一部分人皈依体制,寄希望于利维坦构筑安全网。一部分人出海。而更多的人出现了或多或少的经济下行和社会地位下滑,只能在现阶段暂时苟住。譬如我自己目前,一半的月收入是来自于媒体(新的几家)和杂志,还有一半已经变成抖音短视频脚本、理财(小买股票和黄金)、匿名投比赛获取奖金。整体收入大概是五年前的四分之三到三分之二。月开支相应减少了一千块钱左右。然后目前在学一门新外语自救。也学会了一些剪辑的方法。把自己做方法,这也算是一种大时代下的小样本了。
如若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zhangzs.com/53307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