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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篇有名的《羊脂球》也值得再读一读。

SCP-凉师爷-K
5月31日 18:46 来自 iPhone 已编辑
您要知道,这个年轻女人,保尔.哈莫夫人,是本地一位富商丰塔内尔先生的女儿。她还小,在十一岁的那年,遭到了一件可怕的意外:一个仆人把她奸污了。她受到严重摧残,几乎送了命;而那个坏蛋,他的兽行本身就把他揭发出来。于是一场骇人听闻的诉讼开始,查出三个月以来可怜的受害人一直是那个畜生的卑鄙无耻的行为的牺牲品。他被判处终身服苦役。

小姑娘带着耻辱的烙印,没有伙伴,孤孤单单,慢慢地长大;大人们很少吻她,他们怕挨到她的前额会脏了他们的嘴唇。

在全城人的心目中,她成了一种妖魔,一种怪物。人们低声地这样说:“您知道吧,那个小丰塔内尔!”在街上,她走过的时候,人人都别转脸去。甚至于没法雇到领她去散步的女仆,别人家的女仆见了她就躲得远远的,仿佛这孩子身上有一种传染病,谁挨近她就会传给谁似的。

儿童们每天下午都到林荫大道上去玩耍,这个不幸的孩子在林荫大道的情形看了实在叫人可怜。她总是一个人挨着她的女仆站着,脸色凄怆地看别的孩子玩耍。有时候,想跟孩子们一起玩的愿望实在强烈,无法抗拒,于是畏畏缩缩提心吊胆地往前移动,好像自惭形秽似的偷偷混到一群孩子中间。这时候,坐在长凳上的那些母亲、女仆、姑母、姨母都立刻奔了过来,抓住由她们照看的小姑娘们的手,粗暴地把她们拉走。剩下了小丰塔内尔独自一个人,她惊慌失措,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伤心得哭了起来。随后她跑过去,把脸藏在女仆的围裙里,抽抽噎噎,哭个不停。

她长大了,情形更糟了。人们让那些年轻姑娘像躲鼠疫患者那样躲着她。请想一想,这个年轻女人,不需要再教她什么了,什么也不用教她了;她已经没有权利戴那象征性的橙花了;她几乎在未识字以前就已经懂得了那个可怕的秘密,仅仅在女儿新婚的晚上做母亲的才隐隐约约透露给女儿听的那个秘密。

她每次上街都由她的女家庭教师陪着,好像老是提心吊胆,怕她再遭到什么可怕的意外,必须严密地守护她似的;她每次上街都在她感觉得到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耻辱的重压下,低垂着眼皮,其他的少女并不像人们所想的那样天真,她们阴险地看着她,窃窃私语,暗暗冷笑,如果她偶然照望望她们,她们就装出不经意的样子赶快别转头去。

很少有人招呼她。只有几个男人见了她还脱帽致敬。那些母亲们假装没有看见她。有几个小流氓管她叫“巴蒂斯特太太”,这是侮辱了她,毁了她一生的那个仆人的名字。

没有一个人知道她隐藏在内心里的痛苦;因为她不大说话,从来不笑。就是她的父母见了她,也显得很不自在,好像她犯了什么不可补救的过错,应该恨她一辈子似的。

一个规规矩矩的人是不大高兴跟一个被释放的苦役犯握手的,既使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对不对?丰塔内尔先生和夫人对待他们的女儿,就如同对待一个刚从苦役牢里放出来的儿子那样。

她长得很好看,白净脸,细高个儿,文雅脱俗。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也会很喜欢她的。

……

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了,这时正碰上我们有一天庆祝本地的主保圣人的节日。区长由他的慕僚和一些官吏簇拥着主持音乐比赛,他演说之后开始发奖,由他的私人秘书保尔.哈莫把奖牌发给得奖者。

您也知道,在这种事情里,总会有嫉妒和竞争,有些人难免失去了分寸。

本城所有的太太们都在看台上。

轮到莫尔米隆镇的乐队队长领奖了。他的乐队只得了一个二等奖牌。总不能让大家都得一等奖牌啊,是不是?

秘书把奖牌递给这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竟把奖牌朝他的脸上扔过去,一边大声喊道:“你可以把你的这个奖牌留给巴蒂斯特。你甚至还应该像发给我一样发给他一等奖牌。”

当时有很大一堆老百姓在场,他们笑了起来。老百姓是没有慈悲心,也不大知道分寸的。于是所有的眼睛都转向这位可怜的太太。

啊,先生,您看见过一个女人发疯吗?没有看见过。那么,我们可看到是怎么回事了。她一连三次站起来,又倒在她的座位上,好像她想要逃走,可又明白自己决不能穿过周围这一大堆人。

人群里不知哪个地方有人又喊了起来:“喂!巴蒂斯特太太!”于是,人声鼎沸,有欢笑声,也有怒喊声。

只见这一片人海波涛汹涌,闹声喧天;所有的人头都在攒动。大家都在重复说那句话,大家都踮起脚要看看这个可怜女人脸上的表情;有些做丈夫的用双臂把自己的老婆举高了看;还有人在打听:“是哪一个?穿蓝的那个吗?”儿童们学公鸡叫;到处都响起了狂笑声。

她不再动弹了,惊慌失措地坐在豪华的靠背椅里,好像被陈列在那里供大家观赏一样。她不能逃走,不能动一动,也不能把脸掩藏起来。她的眼皮急促地眨巴着,好象有一道强烈的光刺得她的眼睛睁不开;她跟一匹爬高坡的马那样喘着气。

看见她这个样子真叫人心都碎了。

哈莫先生掐着那个粗暴无礼的家伙的脖子,他们在一片可怕的混乱之中,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庆祝仪式中断了。

一个钟头以后,哈莫夫妇回家去,那年轻的妇人从受到侮辱的那一刻起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浑身哆嗦得好象有一根弹簧弹动了她全身所有的神经,她突然跨过桥上的栏杆,跳进了河里,她的丈夫没有来得及抓住她。

桥洞下水很深。隔了两个钟头才把她捞起来。当然她已经死了。

说到这儿,讲故事的人住了口。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就她的处境,这也许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有些东西是没法擦掉的。

莫泊桑《巴蒂斯特太太》 1882

@SCP-凉师爷-K:(看到有人说受苦难的一直是小女孩。我发这一段是因为7岁被绑架强奸囚禁的男孩Steven Stayner案,Steven14岁终于回家,却发觉父母不再拥抱他,返回学校后也因为被性侵而遭到嘲笑,父亲甚至因为他被男人性侵而怀疑他是同性恋,没有让他受任何心理治疗,最后将他赶出家门,他在二十多岁时意外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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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方面不论什么性别的儿童都很惨,对于直接和间接的性暴力都毫无自卫之力,因为全方位的弱势所以苦难深重,从古代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

顺便安利一下乔治·维加莱洛的著作《性侵犯的历史》,关于法国18~20世纪(以及之前)性侵犯的研究。

还有那篇有名的《羊脂球》也值得再读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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