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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有点亏:就为吃串地道的烤羊蛋,我免费帮人查了个失踪案

东北人有几个标签——金链子、貂皮、剥蒜小妹、烧烤。

前三个和我都没太大关系,但烧烤,确实是我的最爱。

在哈尔滨街上,过了九点没关门的,全是烧烤店,北京烤法和哈尔滨差不多,但吃起来味道差点,烤的东西也有点差异。

比如实蛋、羊蛋(北京叫羊宝)之类的,哈尔滨每家烧烤都有,北京就比较难找。

今年9月份的时候,我特想吃烤羊蛋,拉着周庸满北京找,终于找到北京烤的最好吃的两家野串,而且都有羊蛋。

两家野串都在南城,一家在蒲黄榆,一家在刘家窑,具体在哪儿先不说了,下次拖更写《夜行食录》时再说。

感觉有点亏:就为吃串地道的烤羊蛋,我免费帮人查了个失踪案

9月14日,我和周庸跟蒲黄榆吃串,他说徐哥,这已经是这周第三顿了,你这么疯狂吃羊宝,是不是想壮阳啊?

我说那都是扯犊子,食物壮不了阳,又不是伟哥。

他刚想接着问,来了个电话,他接了一会儿,要了两瓶雪花,给我倒上:“徐哥我这段够意思吧,陪你满北京找蛋”。

我让他有话直说,周庸说是这样——打电话的是他大学时的导员,关系不错。

最近有个学妹失踪了,导员知道他毕业后一直在跟着我,调查写稿什么的,问能不能帮忙找找。(出于隐私,就不写周庸哪学校毕业的了)

我说失踪赶紧报警啊,找你干嘛,他又点了两串羊蛋,说这事有点特别。

失踪这姑娘叫郑雪,因为有躁郁症,经常不来上课,和同学关系也不好,但因为有病,学校怕出事,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考试不挂科就行。

这次学校要体能测试,导员让室友找她回来体测,但没想到,只说了半截话。

室友正用微信跟她说体测的事,郑雪发来条语音,室友点开吓了一跳,郑雪尖声叫着:“你干啥呀,别动我,你别动…。”

导员把这条语音发给了周庸,我听了一下,确实感觉不太对——除了郑雪的尖叫,还有一阵嗡嗡嗡的震动声。

周庸有了个不好的联想,说徐哥,能不能是振动棒啊。

我说不知道——周庸之所以这么猜,是因为女大学生的失踪案,一般都没什么好结果。

2014年时,有人做了一盘点,八到九月,这一个月报出的失踪女大学生,就有九个。

这九个人里,有被骗去传销的,有搭黑车搭遭囚禁性虐的,有被熟人囚禁强奸的——其中的五个姑娘,找到时已经成了具腐烂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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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雪这事稍有点不一样,因为躁郁症,她之前就失联过两次,躲起来不和外界联系,一次是警方找到的,一次是自己主动出现的。

因为她,学校传了两次有女学生失踪的留言,影响特不好。

我说这样,看在羊蛋的份上,我帮忙调查一下,如果有问题,学校最好还是报个警,别怕麻烦和影响。

跟周庸的导员通了次电话,她推脱说,真不是她们不愿管,这回连郑雪的父母都不着急:“前两次郑雪失踪,她爸妈都特紧张,这次通知他们,他们说没事,过一段就出现了。”

我告诉他,这些都以后说,先把郑雪所有的已知信息都发给我,包括她的照片、电话、微信、是否住校、有无男友之类的,一定事无巨细。

导员说好,他让班长统计一下,明天发给我,挂了电话,我看着周庸:“一猜就TM女导员。”

第二天上午,资料发来,我看了下。

学校那边,基本没什么需要查的,郑雪一个关系好的同学都没有——因为这个,她一直在校外租住,离学校不远,我们决定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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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四北大街吃了吃了顿午饭,周庸开车,我们到了东五环附近的的管庄,郑雪就住在这里。

到了3单元8楼,我敲了敲门,没人开,用猫眼反馈镜看了看里面,被人挡上了。

周庸问我怎么办,我蹲下检查了下锁芯,说硬进去吧——要是没事,咱赶紧撤,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要是出事了,赶紧让学校报警。

这防盗门的锁芯是A级的,我带上手套,拿着锡纸和白板钥匙,很容易就打开了。

迅速看了一眼没人,我说屋里没人快点进,周庸问我怎么知道没人,我说这门在外面锁了三道。

他问我怎么知道外面锁的,不是反锁。

我说要有人在屋里反锁我就打不开了——这儿跳出一下,在家时,防盗门千万要从里面反锁,不反锁的门,对很多人等于没锁。

进屋关上门,我俩大致转了下,是个开间,也就二十多平米,屋里挺乱,床上和桌子上堆的都是东西。

周庸走过去,摸了一下桌子和床上的灰,说徐哥,这屋里应该有段时间没住人了,灰挺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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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姑娘应该是出问题了,赶紧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翻了一下,桌子上摆着一堆化妆品、养生品、维生素、口服液什么的,其中竟然有一大半是生发和防脱产品。

周庸从床上的衣服堆里,拽出个头盔,说这姑娘竟然还玩机车。

我说你瞎啊:“你家机车头盔这样啊,除了头发,什么都护不住,而且这TM一看就不是摩托头盔。”

这头盔上有开关,有充电插口,里边都是一排红外线灯,像按摩仪,边缘上有小字写着牌子,“智德丝发”,我去查了一下,这是一生发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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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姑娘是不是脱发啊,这么多治脱发的。

周庸说不知道:“徐哥,你说这姑娘是不是脱发去治了,因为脱发,小姑娘要面子,所以不和人联系。”

我说那也不至于不接电话啊,给你导员打电话问问,这姑娘到底脱发么。

导员接电话都懵了,说不能啊,这孩子虽然脑袋有问题,但头发一直油光锃亮的,挺好的。

9月初的时候,她们班里有两个人去台湾东吴大学当交换生,办了场欢送会,郑雪还参加了,那天导员还摸她头了,说好久没见,问最近怎么样。

如果是假发,肯定发现了。

挂了电话,导员发过来几张欢送会的照片,郑雪留着披肩的短发,看起来挺清爽的。

难道这些生发的东西,是给别人用的,这屋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我和周庸继续找,在沙发边上,找到一个HN的衣服袋子,胶带还没拆。

我把胶带拆开,拿出衣服,是件连衣裙,吊牌还在上面。

袋子里的购物小票,有购买日期和地址,我对了下时间,就在郑雪失联的那一天。

在垃圾桶里,我找到个快递袋子,里面有吃完的外卖,已经有味儿了,我检查了下外卖小纸条,就是9月10日,郑雪发语音那天的,她失联之前2个小时,还在屋里吃了顿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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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挣扎的痕迹,有吃剩的外卖没扔,东西都没整理过,出门时用钥匙锁了门,不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更像是出了趟门,出了什么事,没能再回来。

我理了一下9月10日,郑雪的活动轨迹,她中午在家里吃了顿外卖,然后出门去商场买了衣服,买完衣服回来一扔,又出门了。

这件衣服,是在常营附近商场买的,离这儿不远。

我和周庸来到常营附近商场的HN,想看看有没有当天的监控录像。

商场监控录像,有保存一个月的,也有保存一周的,郑雪才失踪了6天,监控肯定在。

拿着郑雪的购物小票,给店员看,说10号在这儿买东西时,丢了戒指,今天才发现,想看看监控,是不是被人偷了。

他说不能给我们看,必须在公安机关陪同下才能看——这种回答就是扯犊子,商家为了避免麻烦,骗不懂法的人。

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七条,只要顾客在商场里丢东西,提出看相关监控录像就是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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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别整这虚的,哪条法律规定公安机关陪同才能看监控,你给我说一下,我现在去报警,没有咱就是个事。

他看我不好对付,打了个电话,说主管不在,让我第二天再来。

第二天上午,我让周庸打电话给那导员,借了十几个学生,一起去了店里——可能怕我们闹事,在一个安保队长的陪同下,我们很快看到了10号的监控。

郑雪在店里大概逛了二十分钟,买完衣服就走了,安保队长跟着一起看,发现不对,说这监控里也没你俩啊。

我指着郑雪,说这姑娘是我妹,她出差了,没法来,所以我替她来了。

安保队长可能觉得反正已经看了,就没再多问。

反复看了三遍,周庸忽然指着一人,说徐哥,这大哥有点不太对啊。

我点点头,视频里出现了一个可疑人物,看起来三十来岁,头上有些斑秃,一直跟着郑雪,鬼鬼祟祟的,还拿出手机拍了两张郑雪的照片。

周庸问我,这个“地中海”,和郑雪桌上那一堆生发防脱产品,是否有关。

我说有可能,看这大哥的行为,肯定知道点什么。

咬定这大哥有偷东西嫌疑,我要求看了商场录下的他所有的视频——这哥们在郑雪离开后,跟商场侧门,上了一suv,开走了。

尾号是京NI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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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庸问我,是否找车管所的朋友,查一下这人的信息,我说先不用,欠人情还慢,先试试挪车服务。

他问我什么意思,我说你太没常识了。

很多城市,都有挪车服务,当车被别人车堵住,对方又没电话,可以打114报对方车牌号,114会帮忙转接车主,并对双方信息保密。

打电话给114,报出了“地中海”的车牌号,说我把他车刮了,麻烦给联系一下,客服让我稍等,把我的电话转接给了“地中海。”

等了二十多秒,那边传来一低沉的男声,说喂。

我说不好意思,我把你车刮了,但我有事着急走,能不能留个电话,事后再联系。

他说不行:“你等等,我就在五方桥,马上到停车场,十分钟,你别走,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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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机查了下五方桥附近的停车场,十分钟能到的,就一个,我让周庸赶紧开车,赶往那里。

到停车场时,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我和周庸把车靠到路边,看见那个“地中海”的大哥,正绕着自己的SUV检查,看哪儿挂着了。

还特疑惑,念叨这也没事啊,又检查了几分钟,大哥上车开走了,我和周庸跟在他身后,到了通惠河边上的北花园小区。

他进了地下停车场,我俩跟不进去,只能跟出入口守着,在车里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地中海出门了,周庸在打王者荣耀,我让他赶紧开车跟上。

一路跟着到了南五环外的经海路,地中海在一个村口停下,我俩没停车,继续往前开。

开了一百多米,把车停下,然后往回走。

快走到村口时,巷子里出来三人,拿着棍子,周庸很警觉,把我拉住了,躲在旁边的墙拐角。

那三人往前走了一段,靠近了“地中海”,没等他说话,拿着棍子一顿乱砸。

周庸问我救人么,我说再看看,现在打得没那么狠——那仨人故意没打脑袋什么的,没打算害命。

“地中海”捂着头,蜷缩在地上,一边挨打还一边骂:“朱远卧槽尼玛,打人就打人,还薅(hāo)我头发,你tm不的好死!”

三人把他一顿揍后,转身跑了。

我和周庸等了两分钟,看没人回来,小跑过去,把他扶起来,送到了附近的北京军海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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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时,我去给这大哥挂号,问他叫什么,他说叫林海,周庸看了眼他头顶,嘀咕说和现实不符啊。

我踹了他一脚,去给大哥挂了号,包扎后等着打针时,我跟他打听,这是惹谁了。

地中海说他是个记者,正在调查,没想到被人给暗算了。

问他方便讲一下,在调查啥么?他说嗨,没啥不方便的:“我在查一造假工厂,生产护发产品的,你们俩去那儿干嘛了?”

我说我们在找一姑娘,这姑娘欠了点钱——我从手机里,找出郑雪的照片,给林海看,同时观察他的反应。

他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两眼,说嘿:“这姑娘我见过!”

我问他在哪儿见过,林海告诉我,他在调查朱远,就是郑雪身边那男的,是香港智德丝发公司北京分公司的副总经理。

这家公司主打生发产品,号称香港百年老牌,北京有很多销售点,中医养生,还出售生发口服液,和自己研发的生发头盔。

我忽然意识到,这就是我在郑雪家看到的那堆生发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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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时,林海买了智德生发头盔,用了两个月,没什么效果,他怀疑产品是假的,出于记者的职业病,开始调查产品问题,结果发现,副总经理朱远有问题。

他是个内鬼,瞒着公司,自己办了一山寨工厂,打着总部的名义卖山寨品,以次充好——用更便宜的价格卖给各销售点。

今天被打,本来是约了智德丝发公的老板,来工厂和他谈朱远的事,做个采访,不知道哪儿走漏了信息,被朱远带人堵了,揍了一顿。

说完,他拿出手机,给我俩看:“你们说那姑娘,就是和朱远在一起的。”

我和周庸看了一下,确实是郑雪,走在一个身材高大的壮年男子身旁——但有点怪的是,这张照片里的郑雪是长发。

留了个心眼,我问林海,照片什么时候拍的,他说就9月6号。

跟医院折腾完,我们把林海送回了家,他老婆睡眼迷蒙,出来迎接了一下,他让我们进去坐,我们说太晚了,不用了。

出了门,我和周庸上了电梯,只下了一层,又悄悄走楼梯上来,拿隔墙听放着门上,偷听林海和他老婆说话。

没听着几句——林海老婆问他,最近“开车”么,有好几个人联系自己,想要“上车”。

林海说最近没时间,赶紧睡吧,今天太惨了。

我俩下了楼,周庸问我,林海不是个记者么,怎么还当司机呢:“开车又上车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但这人肯定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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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是一记者,调查造假工厂,连谁干的都调查出来了,还用去找不知情的老板聊么——一个真正的记者,应该先把这事报出了,免得节外生枝。”

“还有,他给咱看的郑雪照片,说是最近的,但郑雪最近是短发,根据你导员提供的照片,郑雪长发得是两年前的事了。”

这俩事,他都隐瞒或撒了谎。

周庸点点头,问我接下来怎么办,我说先去找朱远,他肯定认识郑雪。

第二天上午,我们去了经海路的智德丝发工厂,拜访朱远。

没想到的是,朱远一口否定,说自己从没见过这个人——我们拿出他和郑雪走在一起的照片,他仍然否认。

他说走在一起的人多了,都得认识啊:“你俩有没有事,没事赶紧走,我还以为来谈生意的呢,艹!”

出了工厂,我和周庸商量下,觉得朱远问题太大了,睁眼说瞎话,肯定有大问题。

打电话给林海,问清朱远造假工厂的位置,出了门,按照他给的地址,我俩来到了南六环的天化村,这家工厂,比智德丝发正牌的工厂小很多。

现在已经快凌晨了,没什么人,我拿手机照了一下,门口的铁门都生锈了,有个小保安坐在保安室里玩手机,头都不抬。

在工厂周边逛了一圈,两分钟就转完了,找了几个容易进厂的角落,我俩翻了进去。

厂房大门锁着,一箱箱口服液瓶子摆满了半个车间,剩下的才是头盔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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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俩拍了一圈,凌晨五点,来了一依维柯,两个人下车,搬了几十箱口服液上去,开走了。

急忙翻墙出去,我和周庸跟着这辆车,看他们挨家送货,从百子湾一直到西二旗,送到了每个智德丝发的经销点。

第二天下午睡醒后,我们又去找了朱远,把昨晚拍的视频给他看,说这家山寨工厂的生产和送货,我们都拍下来了。

如果不说郑雪的事,就把东西都发给总公司。

朱远往说操,你们爱发就发呗,想讹钱啊,没JB门,有种就举报啊,看你倒霉还是我倒霉,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会怕你?

我都是正规生意,你这是个JB证据,艹!

周庸说操,说话干净点,谁他妈缺你那点钱?

朱远说别以为他不知道,我们和林海是一伙的,整天靠讹人活着:“打假,打你MLGB!”

想起那天朱远带人打林海,我怕有危险,拽着周庸离开上了车,往回开的时候,他问我朱远说的什么意思:“和打假有什么关系?”

我说我也才反应过来,林海肯定不是个记者,他是个职业打假人——那天偷听他说话,他说开车,上车,都是打假人的职业术语。

打假叫「开车」,服装打假叫「服装车」,食品打假叫「食品车」。有人希望参加,一起打假,就叫「上车」,跟着老手捞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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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庸问我,这么说林海干的还是件好事了。

我说不是,对职业打假人来说,没什么好坏正义,都是利益的事儿——这现在是个产业。

他们经常是,找到对商家不利的东西,以曝光作为威胁,逼迫商家拿一笔钱,给他们做鉴定费什么的。

这么看,林海的行为就说得通了,他根本不是什么记者,一直不让这事曝光,是因为他想勒索一笔钱。

我们找到林海,跟他坦白,已经知道他是职业打假人,问他郑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真不知道,那就是他拍朱远时拍的,那姑娘一直和朱远在一起了,他之前还以为,这姑娘是朱远的情人什么的,想拍下来俩人约会,威胁朱远邮给他老婆,让他妥协给钱。

但除了在工作场合,这俩人没什么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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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办法,只好重新盯上了朱远。

根据林海提供的信息,朱远住在劲松一小区,他每天九点出门,他媳妇每天九点半出门。

9月17日十点,盯着他们俩出了门,我让周庸帮我放风,潜进了朱远家。

搜了一圈,没找到和郑雪有关的线索。

他家住的两室一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书房摆着台电脑,墙上挂着几幅光头女性的画,特别后现代。

我打开朱远的电脑,点开工作分类硬盘后,发现了五百来个视频。

大致看了几个,都是漂亮的姑娘被剃头的过程——看来朱远一直在研究头发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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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一下浏览器的cookie,我在朱远的收藏夹里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网站,叫溜溜女孩。

这个网站建造得很粗糙,就像老版的一个社区论坛。

我点开最新的一个帖子,有人拍了一个女孩在理发店的照片,然后发帖悬赏有谁有这姑娘的剃发视频。

随机点开了几个帖子,都是一些美女穿着漂亮衣服,然后把长发都剃掉,成了光头。

帖子下面,很多用户表示,太喜欢了。有几个帖子是女孩自爆,说自己理了光头,晒给大家看,下面很多人在求认识。

我点开朱远的历史发帖纪录,在这儿找到了郑雪的视频,郑雪在玩手机,朱远拿了一个推子过去,郑雪喊着,你干啥,别动我,你干啥……郑雪边挣扎边被强行剔了头发。

这就是郑雪室友收到的那段语音——她当时一不注意,就把这段发了出去。

在视频下面,下面很多人在追捧朱远,说就是喜欢看这种强迫性的剃发,都快高潮了。

太怪异了,竟然喜欢女孩被剃发的过程——上网查了查,我发现很多人提问过,为什么看女孩剃发,会产生快感。

看女孩剃光头,竟是种能引起性快感的行为,这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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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朱的500个视频都传到u盘,并拍下郑雪被剃光头的视频,我继续浏览这个网站。

一个活动吸引了我——他们后天有个线下活动,现场剃发展,地点在东直门附近的一所大楼。

我看了下条件,需要网站的钻石会员才可参加,还另外购买门票3888元,而网站注册会员需要邀请码。

把电脑恢复原样,离开朱远家,回到家后,我开始在贴吧,博客,Q群,寻找这些特殊癖好人的蛛丝马迹,终于找到了他们的qq群。

加了一个群友,让周庸给他转了二百块,拿到了溜溜女孩的邀请码。

我问他为什么喜欢女孩剃发,他说就跟sm一样,是一种凌辱的方式,会让人产生性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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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我和周庸到了东直门附近的大楼,准备参加他们的线下展览。

这个展览在大楼五层,装修很高大上,一半是个艺术展厅,叫“人与头发艺术展览”,另一半,是个植发医院。

我把购买信息给检票员看后,进了展厅,展厅就像一个头发博物馆,事无巨细的介绍了头发相关资料,文献,艺术创作等。

展厅另一侧,则展示了很多女孩剃发的视频,很多人聚在这个展厅,互相也不说话,看着这些视频,露出奇怪的神情。

晚上八点,艺术展厅关闭后,买票人被请进了展厅拐角的一间小屋,里面有点像蜂巢剧场。

灯暗了后,舞台中央的灯亮了起来,一个姑娘穿着旗袍出来跳了一段舞,跳完之后,她在舞台中央的椅子坐下,一个男的推着一小推车出来,里面都是理发的工具,他站在姑娘身后,给她系上一块布,开始仔细得给姑娘剃发,台下响起了吹口哨的声音。

很快,姑娘就变成了光头。

周庸张大了嘴,说徐哥,卧槽,这都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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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多看,趁着昏暗进了“后台”,后面坐了好几个姑娘,正等着上台剃光头。

挨个问她们,认识郑雪么,有个姑娘说认识:“她不是进去了么?”

我问怎么进去的,姑娘说卖假货被抓了:“就关在北五环的看守所。”

一周后,郑雪导员的见面申请,被看守所通过,我和他一起进去看了郑雪。

因为要在校外租房,她一直在给朱远打工,帮他推销和送货,9月12号,在一次林海的举报中,郑雪被工商查出卖假货,被送到警察局,被判了三个月的拘役。

所以一直没人能联系上她。

我问她警方为什么没通知学校,她说通知父母了,她父母不愿让学校知道,怕影响她学业,恳求警方别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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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朱远强行剃头后,她一直戴着假发,所以林海拍到的她才是长发。

她把卖假货的事揽在自己身上,得到了一笔补偿,具体是多少钱,我没问。

朱远不怕林海举报,是因为总经理也在里面抽成,他们不在乎香港总公司能赚多少钱,只在乎自己能赚多少钱。

所以林海在去见总经理想要威胁时,被朱远打了——朱远和总经理根本就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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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过去后,周庸请我在刘家窑吃羊蛋,和我碰了一杯,问我:“徐哥,你说那生发的头盔有用么?”

我说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即使有用,也非常微效。

就像你问我,吃羊蛋是不是想要壮阳——羊蛋不能壮阳,很多东西也不能生发,许多事,都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有点安慰,总比没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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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魔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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