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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鄙视链绑架了吗?

鄙视链的核心,是攀比。鄙视链提供给每个人的对照线:你的条件在鄙视链中的什么位置?

“知道”告诉你,你为什么被鄙视链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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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对2017年的热词进行统计,鄙视链很有可能被纳入其中,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生活好像被鄙视链统治了,无论做什么,总有一个鄙视链条等着我们。

相亲,有相亲鄙视链:北京户口、貌美如花>貌美如花>容貌一般>女博士>属羊;不同城市之间有鄙视链:北京>上海>上海本地人>深圳>杭州>广州>其他;玩个游戏也有鄙视链,星际>魔兽>DOTA>LoL>王者荣耀>阴阳师>其他手游;把孩子送幼儿园,学校鄙视链出现,国际学校>示范性幼儿园>民办>公办>地段幼儿园;而职业当然也不能免俗,风投>金融>房地产>IT>广告>新媒体>传统媒体……

虽然鄙视链只是一种说法,不意味着准确,但鄙视链充斥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还是一个值得关注的现象。我们为何被鄙视链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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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时代的攀比

鄙视链的核心,其实就是攀比。鄙视链则是提供给每个人的对照线——你的条件在鄙视链中的什么位置?

攀比现象虽然一直存在,但总得有参照物,才有比较。也就是说,参照物是攀比的基础,是鄙视链的基础。在前大众传媒时代,很多人对他人的生活一无所知,因此他可能清贫,但却依旧能够过得快乐,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进入大众传媒时代,个体封闭的世界被打开了,曝露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信息爆炸、光怪陆离的世界。诚如文化学者南帆所说,“大众传媒就是我们的文化感官。几张报纸、几个电视频道或者几个网站就布置出了一个大千世界的幻象”。这个世界,从整体上讲,是一个充斥着幸福神话的世界,香车、豪宅、总裁、奢侈品,无孔不入地叫嚣:要成功!要成功!因为只有以成功和幸福为导向的宣传,才能够鼓动起人们的消费欲望。

尤其是朋友圈的诞生,更加剧了这种对比。朋友圈里有一个剧场效应,就像美国社会学家欧文·戈夫曼在《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中所说的:“人生就是一出戏,社会是一个大舞台,社会成员作为表演者都渴望自己能够在观众面前塑造能被人接受的形象,所以每一个人都在社会生活的舞台上竭力表演。在人际互动中,不管个人具体目标是什么,他的兴趣始终是控制他人的行为,特别是控制他人对他的反应。”因此,朋友圈里每个人都那么幸福——虽然很大部分是“装”的,周末去哪里度假了,晚上与爱人烛光晚餐,小孩数学成绩满分,为公司拿下了一个大case,自己参与的某某项目将得到几百万美金的融资……

大众传媒以及朋友圈里的幸福生活,由此构成了我们的“认识装置”:我们看到的都是别人光鲜亮丽的一面,并据此以为生活也该是这样。这光鲜亮丽的生活,自然成了我们的参照体系,鄙视链条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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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视链背后的不幸福

鄙视链,首先是让人发现了自身的“不足”。就好比原本一个人在三线城市,给小孩子报名5000元一学期的私立幼儿园,给小孩看国产动画,闲暇时间玩王者荣耀,他以前也觉得很幸福。可一打开公号文章和朋友圈,才发现原本北京的房子一套价值千万元,人家的小孩读的是几万元一学期的国际幼儿园,看的是国外原声动画片,暑期是到国外夏令营……

鄙视链为何让人觉得“不足”了?以前不过得挺好的吗?这是因为,鄙视链顶端的幸福生活,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个人幸福的“阈值”。阈值指的是触发某种行为或者反应产生所需要的的最低值。本来每天平安上下班、工作之余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偶尔看看电影、与朋友喝喝酒,都可以让人感到幸福。可在朋友圈里的幸福故事看多了,人们关于幸福的阈值也提高了:只有是自己当老板、去吃豪华的烛光晚餐、看VIP电影、去马尔代夫度假,这才叫幸福。人们的幸福观被扭曲了,就像学者徐贲所说,“在完全被金钱和自然欲望支配的世界里,人们往往对幸福不能形成正确的观念,这并不是说他们不能感觉到某种幸福,而是说他们的幸福感会被极度扭曲”。

因此,鄙视链在各个领域的泛滥,折射的其实是人们追求鄙视链顶端幸福生活的焦虑。每个人都被这种焦虑所裹挟了,人们双眼死死盯着鄙视链顶端,可是往鄙视链的每一级攀爬都显得那样困难重重,这种向上不得、求之不得反过来加剧了人们的焦虑。无奈之下,他们只能一边苦苦努力,一边传播着鄙视链的说法并自嘲自己的“居于底端”——虽然内心中比谁都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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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鄙视链=打破枷锁

鄙视链让人发现自己的“不足”,并因此感到不幸福。该怎样做才能摆脱鄙视链的绑架?

首先得明白,鄙视链条并不准确,它的一个致命缺陷在于,它往往将个别的当做参照系,并以此来衡量普遍情况。我们周边是否有日进斗金的人?当然有了,但这样的人绝对不多。比如《中国民生发展报告2015》显示,前1%富裕人群占有全国约三分之一的财产,而后25%贫穷家庭拥有的财产总量仅为1%左右。但鄙视链条往往无视概率比,当它将王健林、马云、马化腾放在鄙视链顶端,并以此为幸福标准时,那么这个世界上99.9999999%的人跟他们比,都是“不足”,都会不幸福。

况且,所谓顶端和底端的说法,本身也是一种不平等和歧视。它在不知不觉间将成功和幸福的标准单一化了,仿佛只有站在鄙视链顶端才能幸福。但人人生而不同,每个人的价值标准不同,每个人的幸福取向不同,王健林或马云的幸福指数,并不一定比一个街边小贩强。你自可以认为这是自我安慰,但自我安慰者至少是幸福的,可一心只想跟王健林或马云比,几乎百分百的概率是不幸福的。因此,幸福虽然跟个体所处的位置有关,但根本上还是取决于个体的自我定位和自我价值的实现。

不过,退一步说,鄙视链虽不尽合理,但它所折射的人们向上的渴望,以及渴望而不得的焦虑,却是真实的。从这个角度看,鄙视链其实是阶层流动等老话题的变形,它击中了许多人内心中的上升焦虑。对于此,我们也寄望于整个社会大环境能够更加公平正义,让人人都得以追求他们所期望的更好的物质生活。

来源:南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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